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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娘家

发表时间:2024-07-18 13:35:34 来源:网友投稿

我有三个舅舅。外公外婆早逝,每家自顾不暇,从小我就很少去外婆那边。

有一次我竟然一个人大大方方去小舅舅家了。小舅舅咧开嘴呵呵地笑了,为外甥女的到来,感到由衷高兴。他总想为我做点好吃的,可除了地里的青菜,实在一个鸡蛋都掏不出。在那个年代尽管青菜满园招摇,却不能作为招待客人的主菜。舅舅从斑驳的墙上取下来一面渔网,带我去屋后的池塘。他下池塘去在池塘里横来横去网几个回合,竟然是一大盆小鱼,我们那里人把这种鱼叫做“肉嫩子”,这名字道尽小鱼的鲜美。那些小鱼银光闪闪的蹦,一直蹦,几十年后还在我眼前白花花地闪。我记不清那夜的晚餐如何有味,但是我还记得舅舅宽心地说“小丫头,我们能吃一顿好的了。”几十年后,每每忆起,除了白闪闪的鱼,还有一幅画面:外甥女蹲在池塘沿,舅舅在池塘里给她网鱼吃。

曾记得父亲对我说:“你小舅舅是个极其自尊、爱面子的人,家底薄,有时候到我家借点东西还不上,就今天送来几斤黄豆,明日送来个簸箕。”小舅舅是个篾匠,应该是个手艺好的篾匠。每当母亲晒萝卜干的时候,母亲总是一边翻动萝卜干,一边说:”这晒盘是你小舅舅织好送来的,手工可扎实呢。”

再一次见到母亲娘家的人,是母亲重病时,但小舅舅已经离开人世七年了,大舅舅和二舅舅尚健在。母亲在重病时,对娘家人特别依恋。大舅舅来一次哭一次,哭得回不过气,在回去的路上还是不停抹泪。母亲总问:“侄儿没给我电话?侄儿回来看我吗?”她说的侄儿,是娘家侄儿。我有时就责怪她:“山高路远,他们很小就远行,不曾受你半点恩惠,工作又忙,怎么能要求侄儿回来看你呢?”这时母亲目光柔和,又坚定地说:“是我的侄儿呢。”她还说,“我走后,他们都要回来送我一程,不然别人还说我娘家人不善待我。”她在那段痛苦不堪的日子,和我说的最多的是哪个舅舅来陪她了,哪个侄儿来看她了,哪个侄儿给她电话了……

我在她的絮絮叨叨中,总想起每个人到底从哪里来的哲学问题。我曾和舅舅家联系很少,但是在母亲最后的时光里,我看到了母亲那方血脉是她最深的依靠,看到母亲娘家人对她如孩子般的呵护,倾心的照顾。母亲走时就把那些人都送在我们姐弟俩面前,我们似乎都能从这些人身上找到母亲的痕迹。说话的大嗓门,性格的好强和直率,内心深处的重情和温暖……见到他们,我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和母亲一脉相承的相同气息。我和他们聊聊天,就好像母亲还在人世,仿佛有了见到母亲的感觉。记得母亲走前,她告诉我,她做梦,总梦见在娘家的山间小路上奔跑,那是她小时候奔跑的地方,她说还和我小舅舅一起去河里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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