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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头凤

发表时间:2024-05-21 12:58:36 来源:网友投稿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这一句,是秦观写的。在那首鹊桥新里,于一场盛世重逢中。
可是金风玉露,哪有那么容易。
曾经我们以为不在乎,分别在即。
如今久别重逢,荒唐滑稽。
很多年前我们以为不分别,之后却分离;后来,我们又以为不相遇,结果,最后也相遇。
你说怎么不滑稽。滑天下之大稽,说白了都是自己。
这一段,写在朱炫那一纸钗头凤的感慨中。
说得真好,听了叫人无言以对无语凝噎。唯有哑然一笑,垂首,黯然饮酒。
酒中有被摇碎的伶仃月影,在一片幽暗中旁无人般泠泠流转,只一瞬,便花了人的心神,勾了人的心魄。
自此,其余皆无法入眼。
正如她。
一饮而尽。
所有堵在胸膛喉头处晦涩难明的无言,皆被一盏酒轻描淡写的冲散,轻飘飘的匀散在四肢躯壳中。似一尾尾镌刻铭文的锦鲤,游走,泛起涟漪。
于是醉意便借着月色葱茏袭上人的官觉,隔了一方天地。余下一切的不甘与情愿,算作独角戏,皆被一泊酒色晕染开棱角,模糊了音节,被风吹向云深不知处。
我更爱说那是碎片,诗意,抑或是湿意的碎片。被无人知晓的风挟着,游弋在低垂的眼眸中,游弋在所有朝代间。
步步生莲。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至于那是沈园的桃花是开了,还是落红满地,抑或是一树翠柳,无从知晓。只知道那天,在沈园漫步的陆游,于曲径通幽处,偶遇前来赏花的唐婉。
转角处的相遇,恰逢因果。
又听你在笑,说,看啊,多么老套,小说话本里老掉牙让人厌倦,可笑的桥段。可倘若真发生了,倒也当真是,此中万千,唯自能知。
也唯有自知。
当好自为之。
两个人抬头转眸,视线交汇。中间隔了丛花,几株低矮的灌,或一些不想干的人。也许什么也没隔着。
意料之中之外,短短几步间,两人都未上前。
倒是无人作声,缄默似水。
是啊,不过匆匆一瞥,却耗了彼此十年。
十年,足矣。
素白的纤手托着酒壶,斟满空杯。酒是绍兴老黄酒,城是春色满城的城。觥筹交错杯盏间,她笑,他也笑,中间隔了个名为赵士程不相干人。
作一杯愁绪,需斟满十分离索。
喝酒啊,喝酒。
这一杯敬东风恶,下一杯笑欢请薄。
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来日方长,认为着生命中一些很牢靠的事,坚信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坚信着誓言的期限与抗击程度,待天真被无常点破,方知晓大错,才会有后来那么多的,荒唐滑稽与啼笑皆非。就好像百花游会的前一夜风狂雨横,去时唯剩乱红零落;就好像上元灯火佳节,偏时逢歹人作祸。如此令人错愕,却又如此自然的发生。
这尘世啊,本就是如风般无常,越是不如意,越是要你逆来顺受,最后再教你一声,世事如此。
那些走失的年华,在颠沛流离的风餐露宿里,终是失了生息。
我笑了笑,拿过酒壶,洒满整碗,遥遥对敬,说什么缄默似水,倒不如说似酒,看着与水一般清透宁静,灌嘴里方知里头的暗潮翻涌,才真正知晓那滋味有多呛人。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婉的马车早已走远,暮色四合,昏昏沉沉。他大小球,仰头出门,双泪纵横,狼狈而去。醉酒说大错,说切莫。
切莫如我。
然而历史上如陆游唐婉一般的人总是凤毛麟角,尘世里,多得是像蜉蝣一样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他们的存在,被淹死在沧海横流里,喜怒无人留意,爱恨无人知晓。失意时,委身于路边酒铺里,或昏暗的卧房中,黯然咀嚼着悲与哀。肠转千愁欲诉,提起笔来才发现根本就没有陆游的才华,所思之人,亦菲唐婉。举起酒杯,却无对酌之人。
只能搁笔,不知所措。
就好像你,也要提几壶酒,于深夜扣我的门。借前人的口,道一道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最难过的时候,大抵就是如此吧,做一个戏子,只言不沾身,只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泪。
话锋又转回陆游与唐婉,沈园一别,欢宴散后,两人又回归各自的轨道,形同陌路,各不相干。
但这其中的故事还未完。待第二年春归,唐婉又来到沈园,徘徊在曲廊间。她来的目的,无人知晓,大抵只是因为心底残存的那一丝侥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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