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语语法：名词的单复数形式变化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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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名词单复数形式概述

我们在之前的文章中，曾经将名词按照是否可以被固定、通用的单位所量化，将法语名词分为可数名词和不可数名词两大类。其中不可数名词没有单复数形式的区分，并在拼写时统一使用名词的单数形式，在这里不展开赘述。

而可数名词则具有单复数形式的区分。由于名词的默认拼写方式通常为其单数拼写形式，在这里也不展开赘述。

1.2可数名词复数形式的一般拼写规则

可数名词的复数形式分为两个大类。绝大多数的可数名词复数形式采用的是一般规则，即在名词的单数形式后添加-s。例如：

unlivre一本书

deslivres很多本书

我们在下一篇文章中会解释法语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

1.3可数名词复数形式的特殊拼写情况

除此之外还存在一些特殊情况：

1.3.1.以-s，-x，-z结尾的名词

其复数形式与单数形式一致。例如：

unpays一个国家

despays多个国家

unevoix一个声音

desvoix多个声音

unnez一个鼻子

desnez多个鼻子

这样做的原因很好理解：避免重复。

注意：os（骨头）变为复数形式时，读音会发生变化

unos[ɔs]一根骨头

desos[o]多根骨头

1.3.2以-eau，-au，-eu结尾的名词

其复数形式是在其单数形式的结尾加-x。例如：

undrapeau一面旗帜

desdrapeau多面旗帜

untuyau一根管子

destuyaux多根管子

uncheveu一根头发

descheveux多根头发

我们在下一篇文章中会解释法语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

注意一些（表面上的）例外。

例1：

unbleu一位（穿蓝色球衣的法国国家队）队员*

desbleus多位（穿蓝色球衣的法国国家队）队员

注：bleu作名词时，含义非常广泛，可指代多个颜色为蓝色的事物。在这里选用其较为常见的含义：穿蓝色球衣的法国国家队队员。↓

这是因为bleu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一个形容词，意思是“蓝色的”，作名词时代指的是“某个蓝色的（事物）”，如上文中提到的穿着蓝色球衣的法国国家队队员。具体代指的事物（队员）在这里被bleu一词融合，省略，因此其复数形式的拼写规则适用一般规则。

例2：

unpneu一个轮胎

despneus多个轮胎

这是因为pneu这个单词实际上是pneumatique的缩写，本义为“充满空气的事物”，引申为“轮胎”，所以其复数形式的拼写规则适用一般规则。

1.3.3以-ou结尾的名词

法语中有七个以-ou结尾的名词：

bijou珠宝

caillou石子

chou卷心菜

genou膝盖

hibou猫头鹰

joujou小玩意儿

pou虱子

其复数形式是在其单数形式的结尾后加-x：

desbijoux多件珠宝

descailloux多个石子

choux多个卷心菜

genoux多个膝盖

hiboux多只猫头鹰

joujoux多件小玩意儿

poux多只虱子

1.3.4以-ail结尾的名词

法语中有十余个以-ail结尾的名词，其复数形式是将-ail替换为-aux。

例如：

untravail一份工作

destravaux一项施工（travail的复数形式travaux常用来表示“施工”）

uncorail一株珊瑚

descoraux多株珊瑚

unvitrail一面彩绘大玻璃窗

desvitraux多面彩绘大玻璃窗

其他以-ail结尾的名词在变为复数形式时仍遵循一般规则。

例如：

unéventail一把扇子

deséventaux多把扇子

1.3.5以-al结尾的名词

法语中有三十几个以-al结尾的名词，其复数形式是将-al替换为-aux。

例如：

unanimal一只动物

desanimal多只动物

uncheval一匹马

deschevaux多匹马

unjournal一份日报

desjournaux多份日报

unhôpital一家医院

deshôpitaux多家医院

其他的名词复数形式遵循一般规则：

unfestival一个节日

desfestivals多个节日

unbal一场舞会

desbals多场舞会

1.3.6某些只用复数形式的名词

在法语中某些名词只用复数形式。

例如：

lesenvirons四周

lesgens人们

lesmœurs风俗习惯

这样做的原因很好理解，因为这些名词所指代的事物，在现实中往往是以复数形态出现。即便是在汉语中也多是如此，如“四周”一词中的“四”字，“人们”一词中的“们”字，都是用来表示复数的含义。

1.3.7某些因单复数形式之间的转换而含义发生改变的名词

例如：

unevacance空缺

desvacances假期

这是因为在通常情况下，假期是几天的连休，且因宗教、法律、习俗等原因，在每年的固定时段（如2月、5月等）重复出现，因此在法语中采用vacance的复数形式vacances表示“假期”。

1.3.8不规则的复数形式

某些法语可数名词的复数形式相对于其单数形式而言是不规则的。

例如：

unœil一只眼睛

desyeux多只眼睛

unciel一个天空

descieux多个天空

unail一头大蒜

desaulx多头大蒜（读作[o]）

注意：œuf（鸡蛋）、bœuf（牛）变为复数形式时，读音会发生变化

unœuf[œf]一个鸡蛋

desœufs[ø]多个鸡蛋

unbœuf[bœf]一头牛

desbœufs[bø]多头牛

1.3.9复合名词的复数形式

法语中存在一些复合名词，其复数形式取决于其构成方式。

1.动词+名词宾语

变为复数形式时，动词不发生变化（法语动词没有复数形式），但名词需要分为两种情况进行讨论：

a.在复数形式中，动词的作用对象由一个变为多个时，动词宾语结尾需加-s

unouvre-boîte一个开罐器（ouvre是一个动词变位，意思是“开启”，boîte是一个可数名词，意思是“罐头”。ouvre-boîte合在一起表示的意思是：（某个用来）开启罐头（的工具），即“开罐器”。且这个开罐器每次只开一个罐头。）

desouvre-boîtes多个开罐器（这些开罐器每次总共可以开多个罐头）

b.在复数形式中，动词的作用对象单复数形式一致时（以不可数名词最具有代表性），动词宾语结尾不变

unporte-monnaie一个零钱包（porte是一个动词变位，意思是“携带”，monnaie是一个不可数名词，意思是“零钱”。porte-monnaie合在一起表示的意思是：（某个用来）携带零钱（的物品），即“零钱包”。）

desporte-monnaie多个零钱包（零钱monnaie一词为不可数名词，故其复数形式不加-s）

2.名词+名词

变为复数形式时，其拼写方式均需依据相应的原则进行改变。例如：

unchou-fleur（chou是一个可数名词，意思是“卷心菜”。fleur也是一个可数名词，意思是“花朵”。chou-fleur合在一起表示的意思是：“花椰菜”）

deschoux-fleurs（chou以ou结尾，变为复数形式需在词尾加-x。fleur则按照一般规则，在词尾加-s）

untimbre-poste一张邮票（timbre是一个可数名词，在这里的意思是“小贴票”，poste是一个可数名词，在这里的意思是“邮局”。timbre-poste合在一起表示的意思是：“邮票”）

destimbres-poste多张邮票（邮政多为公有性质，每个国家通常只有一家邮局，故其复数形式不加-s。意为“destimbresdelaposte”由邮局（发行）的多张邮票）

3.名词与形容词的任意组合

a.名词+形容词

变为复数形式时，其拼写方式均需依据相应的原则改变。

uncoffre-fort一个保险箱（coffre是一个可数名词，意为“箱子”，fort是阳性形容词，意为“坚固的”。coffre-fort合在一起的意思是“保险箱”）

descoffres-forts多个保险箱

b.形容词+名词

unepetite-fille一位外孙女（petite是一个形容词，在这里的意思是“孙辈的”，fille是一个可数名词，意为“女儿”。）

despetites-filles多位外孙女

unmonsieur一位先生（mon是一个形容词性物主代词，意为“我的”。sieur是一个名词，意为“比我年长的男性”。合在一起便得到monsieur的含义：先生）

desmessieurs多位先生

c.形容词+形容词

unsourd-muet一位聋哑人（sourd是一个形容词，意为“耳聋的”，muet是一个形容词，意为“哑的”。sourd-muet合在一起的意思是“聋哑人”）

dessourds-muets多位聋哑人

1.3.10专有名词的复数形式

我们在先前的文章中，曾经按照名词所指代的事物是否具有唯一性，将名词分为普通名词和专有名词两大类。我们在上文中讨论的名词均属于普通名词。专有名词的复数形式构成方式与普通名词不同，并不在其单数形式的结尾加-s。例如：

NousavonsinvitélesDurandàdîner.我们已经邀请Durand一家/夫妇享用晚餐。

其中Durand是一个法语中较为常见的姓氏。前面加上表示复数形式的定冠词les，合在一起的lesDurand表示的含义是“Durand一家”或“Duran夫妇”，其中所有成员都姓Durand（按照法国社会的惯例，妻子在结婚后通常随丈夫姓），但由于这一家人或者这对夫妇在这里是作为一个独一无二的“Durand一家/夫妇”整体出现，仍然具有独特性，变为复数形式时不加-s。

但是艺术家的名字可在其后加-s，用来表示他/她的著作。也可不加意思不变。例如：

IlpossèdentdeuxPicassos/deuxPicassos.他拥有两张毕加索的画作。

这一点同样很好理解：如果不加-s，则表示虽然这个画家的名字在这里被用来表示他的画作，但这个画家本身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其在变为复数形式时不加-s。如果加-s，则表示这个画家的名字虽然被用来表示他的画作，但画作本身是一幅一幅可以进行量化的，所以其在变为复数形式时要加-s。两种规则所依据的侧重点不同，并无绝对的对错之分。

2.可数名词单复数形式的产生原因

2.1为什么以法语为代表的西方语言需要在单词层面区分单词的单复数形式？

诸如英语、法语、德语这样的西方语言，在语言学分类上均属于印欧语系。这一语系中的语言通常会在单词层面，对单词的单复数形式进行严格的区分，也就是说，一个名词的单数形式与复数形式，在这些语言中通常会有不同的拼写方式。与之相比汉语对名词的单复数形式通常不在字词的层面进行区分。

例如“书”一词。在法语中一本书要写成unlivre，但两本书就变成了deuxlivres，两个单词在拼写方式上存在差异，而在汉语中，无论数词怎样发生改变，其所修饰的名词写法往往保持不变，如：一本书、两本书、三本书等。那么为什么印欧语系会存在这样的语法规则呢？其原因有三：

1.西方语言的屈折性使得单复数词形变化在客观上成为可能

我们在先前的文章中曾经提到过，西方拼音语言中的单词由字母构成，在语言分类上属于屈折语，每个单词的语法功能通过单词本身的词形变化予以体现，其形态相比使用方块字的汉语而言更为灵活多变。打个比方西方语言就像一块橡皮泥，各个语法成分之间的联系程度很高，而名词的单复数形式在这块“橡皮泥”中是重要的成分之一。例如法语中用来配合“il”（他）的系动词直陈式现在时是est，而配合“他”的复数形式“ils”（的系动词直陈式现在时是sont,二者虽然都是一个动词，基本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是”，但拼写方式完全不同。

反观现代汉语，其中的动词并不随着主语的单复数形式发生任何变化，各字词彼此相对独立，更多地通过字词在句中的位置来确定其语法功能，就像乐高积木一般拼接成句。这使得可数名词单复数形式在汉语中很难通过改变字词原有写法的方式进行体现。一个汉字的笔画和结构是固定的，多一点，少一撇，都有可能对汉字的含义造成彻底改变，甚至将原有的汉字变成错别字。即便是用重复构字组件的方式反映某种事物的数量多寡，也常常是用来表达不同的概念，例如将“木”字双写、三写得到“林”或“森”。

而西方语言则恰好相反，通过在词尾添加-s这样的连缀用来表示名词的复数形式，不仅不会彻底改变原有词意，反而像一种记号一般简单明了。这说明单词层面的单复数区分，对于西方语言来说是完全可行的。

2.在单词层面区分单复数形式是西方语言为弥补低信息密度、低沟通效率这一不足所采取应对之策

西方语言这样做的根本目的，在于它们大多用二十余个字母标记40-50余个音素，并通过这些音素之间不同的排列组合，来构成成千上万个单词。由于没有复杂的声调系统，且同音词难以像汉语那样通过不同的字形来区分含义，所以单词拼写往往会显得长而复杂。这就导致在一段长度相同的语音中，西方语言所传递的信息量往往不如汉语。（比较过英译版和中文原版唐诗的读者，或者有过汉英互译经历的读者，对此应该深有体会）。

为了弥补这种不足，西方语言想出的解决方案是把单词“互联互通”，使得一个单词通过不同的变化，能够同时传递诸如时态、词性、单复数形式、主语人称等等不同的信息。例如法语中“来”的命令式，根据命令对象的不同，有着不同的变位形态。如果命令对象是单个的“你”，则动词变为“viens”，如果命令对象是复数的“你们”，则动词变为“venez”...，读音和拼写均存在较大差异，命令对象是谁，仅凭单个动词读音或者拼写便一目了然。但汉语却刚好相反，“来”的命令式一律为“来”，在实际情景中想要区分命令对象，只能通过目光、脸的朝向、手势等非语言信息，或者添加主语（你过来一下！你们过来一下！您过来一下！）这样更为复杂的方式，效率上比西方语言低了不少。西方语言这样做的缺点在于，同一个单词有不同的形态及拼写方式，虽然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但还是给记忆带来了不小的负担，正所谓有得必有失。

3.名词单复数在语义上的决定性作用

这一点很好理解。无论名词所指的对象是人、具体的事物、还是抽象的概念，其单数和复数形式在语义上都起着决定性作用，分别表示具体的“一”和抽象的“多”。例如：“你”和“你们”所指的对象完全不同，“那个”和“那些”所指的对象也完全不同。可以说单复数形式基本上是语言的一种“标配”，世界各主要语言均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单复数表达方式。

二、为什么以法语为代表的西方语言多选择用改变词尾的方式表现名词单复数形式？

对于复数整体中的每个个体而言，共性为主，个性为辅

在语言诞生的原始时代，人类所能接触到的所有事物，大部分直接来源于自然或人工的加工。这就意味着每个事物，特别是具体的事物，都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例如某个原始人今天外出捕鱼，一共捕到9条鲶鱼。这些鲶鱼大小、颜色、肥瘦不一，各自都有属于自身的特征或“个性”。但在统计总数时，原始人和今天的我们一样，都会选择性地忽略掉这些鲶鱼各自的特征，而将注意力集中在它们作为鲶鱼的共性上，从而数出：一条鲶鱼，两条鲶鱼...完成了从具体的“一”，向抽象的“多”这一转变。既然从一到多，改变的只是数量和个性，而非事物的共性与本质，那么将单数形式与复数形式彻底区分就显得没有太大的必要。相反用添加、改变词尾的方式完成单数到复数形式之间的转换，就成为了最为高效、简便的选择。

三、为什么以法语的复数形式一般规则是在词尾添加-s?

这是因为在古法语中，字母在词尾s所对应的发音通常是舌尖齿龈摩擦清辅音[s]，发音时双唇微张，双齿之间留出一条细缝，通过气流快速穿过舌尖和齿缝之间的空隙产生的摩擦发音，发音简单自然，非常适合在词尾顺接单词的最后一个音节，作为名词单复数形式的区分标记。又因为我们在上文中提到的，西方语言“互联互通”的特性，不仅名词需要区分单复数，诸如冠词、形容词、动词等一系列语法成分也需要区分单复数，且在发音上有着明显不同，使得单凭其他语法成分一样能够确定相关名词的单复数。所以出于音韵美感和提高效率等原因，现代法语往往对名词复数形式的词尾“-s”做哑音处理，虽不发音，但在拼写上仍要予以保留。